苏联时期的禁书 《生活与命运》的姊妹篇
格罗斯曼绝笔巨作《一切都在流动》首次在中国正式出版
对人性与自由的深沉思索令人震撼
“禁书”二字,难免让读书之人怦然心动。所谓禁书,就是官方或相关权威机构禁止刊行或阅读的图书。纵观古今中外,禁书无数。我国史上第一部禁书是明朝的《剪灯新话》。因其“假托怪异之事”,让儒生趋之若鹜而弃四书五经于不顾,国子监总管便奏请皇帝对它予以封禁。后来被禁之书又有《金瓶梅》《大义觉迷录》等;当代则有《废都》《中国农民调查》《走出帝制》等。域外禁书知名的则有: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》《古拉格群岛》《生活与命运》《一切都在流动》,等等,不一而足。
禁书之多,凡此种种,其因不外乎两类:一为有渲染情色之嫌,一为有妄议政治抑或政治反动之虞。作品被禁,作者免不了因此获罪:入狱者有之;流放者有之;赔命者有之;更有甚者,被灭门九族。无论被禁之时,还是开禁之日,禁书始终都以隐约的暧昧或反动在释放诱惑的气息,始终都在人们瞬息便可启动的热切关注之中。
论及禁书,人们难免要好奇它所禁何为。而当禁书幸而问世、得见天光之时,人们都要想象它的震撼力,都要去期待一场阅读的冒险之旅。然后,将一颗心交付出去,随时准备被撼动,被击中,成就一场阅读的盛宴。对那些有违政治正确的禁书,尤其如此。
《一切都在流动》曾是一本很严重的禁书,涉嫌政治反动。当时的苏联意识形态总管苏斯洛夫对它的命运作了评估,预期它的出版将是两三百年以后的事。对于自己的绝笔之作,瓦西里?格罗斯曼像是有意要让它成为苏联抽屉文学的极品与象征。在《一切都在流动》中,他尽情挥洒着自己终此一生的全部勇气和广博的人道主义情怀,全力开展了他对人性及俄罗斯民族劣根性的泣血探索,毫不留情地实施了他对极权主义的透骨批判,勇敢而深情地表达了他对自由的永恒渴望。
作为世界文学中小说的经典名作,《一切都在流动》无法以故事取胜,它原也无意于此。不同于通常意义上小说的经营之道,它的吸引力来源于它的冲击力,而它的冲击力自有其独特的出处。人们通常都会发现,才刚开启的阅读之旅马上就会偏离由情节或人物主导的正常轨道,不知不觉就被卷入一个漩涡之中,固然不由自主,却享受着高潮般的身心愉悦。人们往往会发现,自己乐于被它裹挟,乐于让自己的期待被反复刷新,乐于让一阵强似一阵的冲击波来挑战和颠覆自己的审美预期。
关于《一切都在流动》引发的独一无二的审美体验,不乏名家解读。
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会长、著名翻译家、学者刘文飞先生说,如果说《生活与命运》是二十世纪的《战争与和平》,作为姊妹篇的《一切都在流动》,就是二十世纪的《从彼得堡至莫斯科旅行记》。格罗斯曼继承了拉季舍夫的理性精神和思想勇气,用兼具文学和政论色彩的文体对俄罗斯的命运进行了深刻思考。文字的厚重历史感与思想的浓郁现代性相交织,构成了猛烈的阅读冲击力。
著名文学评论家、学者王彬彬先生说,格罗斯曼的《一切都在流动》是小说版的《自由颂》。他继承了普希金开创的崇尚自由的伟大传统,但对自由的认识更朴实,也更深刻。他在以自己的方式证明:所谓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自由便没有个人自由的说法,乃古今最大的政治谎言;没有人民的自由,所谓国家和民族的自由只是少数统治者的自由,甚至不过是暴君一己的自由。
苏联著名的文学评论家拉扎列夫也说,《一切都在流动》充满了不可遏止的对自由的渴望。在对极权制度、极权意识形态、极权历史神话的批判中,格罗斯曼如此深刻,如此激烈,大大超越了当时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所能触及的思想境界。
俄罗斯著名文学史家利波维茨基则说,格罗斯曼的绝笔巨作《一切都在流动》是对俄罗斯历史进程的冷峻思考:自由意志与强权意志的斗争贯穿了整个俄罗斯的历史。
作为“二战后首位起而反抗苏联极权的作家”,格罗斯曼以《生活和命运》及其姊妹篇__《一切都在流动》为自己赢得了巨誉,被称为“苏联时期的‘托尔斯泰’”。实在地说,关于《一切都在流动》的禁书之问,所有的解读恐怕都不如自己亲自体验,最终的答案正如著名学者、翻译家蓝英年先生所言,就在你翻开图书之后。与此同时,就算没有骄人情节来吸引眼球,你也会对《一切都在流动》的得胜之道了然于心。而当掩卷之时,原来活得有些局促的你,现在已是胸胆俱开张了。